假作真时真亦假：创始人舞弊的成败之路！

去年，曼哈顿联邦法院法官埃德加多-拉莫斯（Edgardo Ramos）判处米尔顿四年有期徒刑并罚款100万美元，原因是他在2022年因美化尼古拉生产零排放18轮卡车的说法而被定罪。由于米尔顿的虚假陈述，投资者遭受了重大的经济损失。"拉莫斯说："在长达数月的时间里，你利用自己在社交媒体上的高超技巧，以虚假的方式吹捧自己的公司。(参见 "尼古拉公司创始人因夸大宣传零排放卡车被判4年监禁"，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美联社，2023年12月18日。）

最近的新闻报道表明，米尔顿的舞弊行为并非个例。总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Ozy Media、学生补助初创公司Frank、医疗保健科技初创公司Theranos、移动应用测试公司HeadSpin、中国房地产巨头恒大集团、加密货币贷款公司Celsius Network Limited、加密货币交易所FTX以及总部位于新加坡的Terraform Labs都因其创始人的舞弊行为或涉嫌舞弊行为而成为头条新闻。

在此，我们将探讨其中一些备受关注的案例，以便更好地了解创始人舞弊现象背后的原因。

学生贷款援助公司Frank的创始人查理-贾维斯（Charlie Javice）因其初创公司于 2021年以1.75亿美元的价格出售给摩根大通银行而与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发生争执。去年，该机构指控贾维斯违反了《证券法》的反舞弊条款，称她通过谎报学生数据库的规模，诱使摩根大通收购了Frank。在去年的一份声明中，SEC执法部主任Gurbir S. Grewal称 Javice"从事了一种老式的舞弊行为"，并编造了数据 "来支持她的说法"。(参见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指控Frank公司创始人在出售学生贷款援助公司的1.75亿美元交易中涉嫌舞弊"，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新闻稿，2023年4月4日）。

摩根大通于2022年起诉Javice，指控她伪造数据，付钱给一名教授编造账户，并指示员工在2021年1月将 "可访问的数据量 "改为425万客户；而实际上这个数字还不到 30 万。根据起诉书，Fank的一名员工在Slack线程中问道："我们真的有425万客户吗？"我们真的有425万学生吗？一名员工写道："Javice是寻找神奇数字之王"。根据起诉书，Javice告诉员工，网站访客也算作客户，以此来证明改变用户统计的合理性。对她的审判定于 2024年10月进行。(见 "被控舞弊的Frank公司创始人被前员工称为'寻找神奇数字之王'"，作者 Luisa Beltran，《财富》，2023年6月16日）。

2015年，Manish Lachwani与他人共同创办了总部位于硅谷的软件初创公司 HeadSpin，该公司在2017年至2020年期间从投资者那里筹集了超过1亿美元的资金，估值约为11亿美元。随后，他夸大收入，谎称苹果和美国运通是其客户，并制作假发票以掩人耳目。例如，Lachwani使用的跟踪电子表格夸大了某些客户的收入，并包含了未与 HeadSpin 签订合同的客户的收入数字。这些虚报的数字流入财务报表，落入投资者手中。(参见 "硅谷创业公司创始人因电信舞弊和证券舞弊被判入狱18个月"，美国检察官办公室新闻稿，2024年4月19日）。根据刑事指控，HeadSpin 从2018年到2020年上半年的总收入为2630万美元，而不是最初报告的9530万美元。(见 "USA v. Manish Lachwani"，汤森路透，2021年8月20日）。

在2023年的认罪协议中，Lachwani承认了电信舞弊和证券舞弊的指控，他通过向潜在投资者提供虚假和夸大的收入来获得对其公司的投资。今年，他被判处18个月监禁和 100 万美元罚款。美国联邦检察官伊斯梅尔-拉姆齐（Ismail J. Ramsey）在回应这一判决时说，这应该 "给其他可能受到诱惑而越界舞弊和'不成功便成仁'的创业者一个重要警示"。(参见 "硅谷创业公司创始人因向投资者夸大收入而承认证券舞弊"，美国检察官办公室新闻稿，2023年4月27日）。

创始人舞弊案有几个值得注意的共同点。以下是我观察到的前三位：

1. 夸大其词。

2. 缺乏监督。

3. 无罪辩护。

夸大其词。这些案件的特点是向投资者、股东和公众夸大其词。据称Javice谎报了Frank数据库中的学生人数，Lachwani夸大了收入。检察官指控Theranos 创始人伊丽莎白-霍姆斯（Elizabeth Holmes）故意误导投资者。在宣传的200多项血液测试中，公司内部的 "爱迪生 "机器只能分析其中的一小部分，而且经常得出不准确的结果。亚历山大-马辛斯基（Alexander Mashinsky）是现已破产的加密借贷平台Celsius的前首席执行官，据称他将自己的公司说成是一家现代银行，可以保证加密资产的安全并赚取利息，同时他还进行了高风险投资，并向投资者撒谎解释利息是如何产生的。(见《伊丽莎白-霍姆斯与Theranos案：舞弊丑闻的历史》，作者EQS编辑团队，2023年11月22日；《破产加密公司 Celsius 创始人因舞弊指控被捕》，作者David Yaffe-Bellany和Matthew Goldstein，《纽约时报》，2023年7月13日）。

缺乏监督。反舞弊专业人士深知，监督对不良行为具有威慑作用。舞弊创始人往往利用缺乏监督的漏洞，将利润、能力和其他业务细节描绘得更加"美好"。

例如，HeadSpin没有首席财务官，没有人力资源部门，也没有审计部门。FTX 也存在类似的监督漏洞。创始人山姆-班克曼-弗里德（Sam Bankman-Fried）离职后，约翰-雷三世（John Ray III）成为 FTX 的新任首席执行官。他曾指导包括安然公司在内的数十家公司完成破产和重组。2023年12月，雷向美国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成员讲述了他接管 FTX 后发现的缺乏监督和财务控制的问题。他发现一笔贷款，银行家弗里德既是发放人也是接受人。他发现有一笔支出是通过表情符号批准的。更令人担忧的是，他发现 FTX 没有会计。在财务记录方面，员工使用的是QuickBooks，这是一种小型商务财务软件，通常用于中小型企业。在巅峰时期，FTX 的市值高达300亿美元。(见 "FTX 集团首席执行官约翰-雷在国会作证"，《华尔街日报》，2022年12月13日）。

无罪辩护。HeadSpin的创始人Lachwani承认，他通过向潜在投资者提供虚假和夸大的收入指标来获得对其公司的投资。这样的认罪在被控舞弊的创始人中并不多见。不认罪似乎更为常见。例如，米尔顿在法庭上坚称自己是无辜的，他在去年年底发表了一份情绪激动的声明，描述了自己的英雄行为和生产不损害环境的卡车的真诚意图。他没有向投资者或其他受到伤害的人道歉，而是请求法官不要判处监禁。(参见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美联社 2023年12月18日报道的 "尼古拉公司创始人因夸大零排放卡车的说法被判 4 年监禁"）。

本文研究的创始人都符合 "舞弊三角 "的所有三个要素。他们承受着巨大的成功压力，认为有机会逃脱舞弊指控，并将自己的决定合理化。根据我的观察，这些创始人都有共同的特点：妄自尊大、英雄主义和对成功的执念，所有这些都构成了压力和合理化的基础。缺乏监督为他们的舞弊行为提供了可乘之机。

在霍姆斯的案例中，她忽视或试图掩盖公司新型血液检测技术的失败。通过密切监控和隔离员工，她创造了一种保密文化，华尔街日报》记者约翰-卡雷罗（John Carreyrou）形容霍尔姆斯不愿听取对公司技术可行性的批评或质疑。(见《我们能从Theranos的倒台中学到什么？》，作者萨钦-怀卡（Sachin Waikar），斯坦福大学商学院，2018年12月17日）。霍姆斯击中了 "舞弊三角 "的每一个环节，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合理化而非现实。

从这些创始人实施的舞弊行为中，我们可以看到打击职业舞弊的基本要素：高层不鼓励舞弊的坚决态度，以及各级内部控制的必要性。虽然在某些情况下，"不成功便成仁 "的口号会给人带来力量，但也可能带来灾难。任何公司，无论其规模、意图或业务范围如何，诚信对其成功都至关重要。

作为舞弊调查员，我们可以从美国检察官达米安-威廉姆斯（Damian Williams）关于 Celsius 案件的言论中得到启发："不管是老式的舞弊还是新式的技术手段，这都无关紧要。对我们来说，这都是舞弊。我们都会抓住它"。(参见 "Celsius 创始人和前首席营收官因涉嫌数十亿美元的舞弊和市场操纵计划而被起诉"，美国纽约南区法院新闻稿，2023年7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