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的舞弊前线Part 1

捕捉和防止欧盟的舞弊行为并非易事，其反舞弊机构OLAF要应对的错误行为比其公平分享还要多。在欧盟准备从其有史以来最大的预算中支付资金时，我们与欧洲反诈骗局负责运营和调查的代理副总干事埃内斯托-比安奇（Ernesto Bianchi）谈了未来的挑战。

作者：保罗-基尔比

如果说复杂性是骗子的朋友，那么欧盟（EU）就是骗子的一个近乎完美的栖息地。

将27个成员国、24种官方语言、与20个国家接壤的土地（包括饱受战争蹂躏的乌克兰）、长期以来的国家冲突以及多种法律和习俗汇集在一起，不法行为的机会比比皆是。更不用说，欧盟的预算现在已经达到了数万亿欧元，舞弊者很想得到这笔钱，而且已经有好几次成功掠夺了这笔钱。

"欧洲是一个复杂的地方，"欧盟反舞弊办公室负责业务和调查的代理副总干事埃内斯托-比安奇说，该办公室的法语缩写为OLAF。"在美国，只有一个国家；可是欧盟有27个国家，组织难度更高"。

比安奇于2020年开始担任目前的职务，当时意大利爆发了COVID-19大流行病，他的出生国也是欧洲大陆首次经历该疾病的破坏性影响的地方，因此他一直站在欧洲打击舞弊的第一线。比安奇在布鲁塞尔的公务员生涯持续了28年，在此期间，他在欧盟委员会管理着被称为总局的各种政策部门。他于2015年加入欧洲反诈骗局，一直负责农业和结构性基金、贸易和海关舞弊以及烟草和假冒伪劣商品。

比安奇还负责监督OLAF的收入和国际业务、调查和战略，他在今年早些时候通过Zoom与《反舞弊杂志》谈论了反舞弊机构在过去几年中面临的挑战，以及在欧盟寻求在COVID-救济和缓解计划、绿色项目、数字化和打击全球犯罪组织方面投入更多资金时面临的障碍。

核实、核实、核实

在COVID危机爆发之初的混乱中，跨国联盟发现和预防舞弊的困难变得非常明显，当时负责验证口罩和其他个人防护装备（PPE）质量的各个国家机构之间的沟通不畅，舞弊者从中受益匪浅。这些口罩和个人防护装备被送往急需帮助的欧洲人手中。

"比安奇说："不同国家的当局以不同的速度做出反应。"[舞弊者]寻找最薄弱的环节。因此，如果有一个成员国的COVID确实不是问题，他们就会试图从那个国家进入欧洲市场，因为那里的检查比较少。"

当时，做工粗糙的假冒口罩充斥着欧洲港口，每个口罩售价5至10欧元，是正常价格的三倍。在其他骗局中，舞弊者利用伪造的文件和假冒的CE标志——产品符合欧洲标准的证明——在整个联盟内销售个人防护设备。(‘’2021年3月1日，路透社记者Gabriela Baczynska报道："舞弊者在欧盟提供10亿支COVID-19剂量，机构警告"；2020年3月20日，欧洲反诈骗局对假冒COVID-19相关产品展开调查；2020年7月2日，OCCRP记者Aubrey Belford、Sarunas Cerniauskas、Matteo Civillini和Ola Westerberg报道："可疑的文书工作让假冒和错误的面罩充斥欧洲”)

比安奇说，口罩将抵达欧洲的一个主要港口，当局将检查留在该特定国家的口罩，而忽略被送往其他欧盟国家的其余口罩。问题是，没有人告诉其他成员国的核查机构，他们应该进行自己的检查。

"因此，当其他国家收到它们时，他们只是认为有人在入境口岸检查过它们，"比安奇说。"这个由善意引发的恐怖故事也许是我们从COVID大流行中吸取的最大教训之一。

这只是OLAF在危机期间不得不处理的在欧洲实施的许多舞弊行为中的一个。但是OLAF的预防工作才刚刚开始。欧盟计划通过恢复和复原基金（RRF）向成员国提供7238亿欧元的贷款和赠款，该基金的部分目的是帮助减轻该大流行病的社会和经济影响。而这几十亿只是计划在未来几年分散的数万亿欧元中的一小部分，这使得欧洲反诈骗局调查涉及这些欧盟资金的舞弊和腐败案件的任务变得更加艰难。

"比安奇说："这些钱现在正在被使用，所以我们将看到舞弊者是否也会攻击它。"我相信他们会的，因为有些钱是用于采购的，这是他们喜欢的东西。"

广泛的任务

欧洲反诈骗局的任务范围已经很广，包括从逃避关税到防止贩卖濒危物种，再到打击假冒伪劣产品的一切。该机构本身的诞生是23年前一起大型腐败丑闻的结果。1999年，当当时由雅克-桑特（Jacques Santer）领导的欧盟委员会在腐败和裙带关系的指控下集体辞职时，当局决定成立欧洲反诈骗局。为了更好地打击影响欧盟预算的舞弊行为，他们赋予这个新机构比其前身反舞弊协调股（UCLAF）更大的权力，后者成立仅一年，被认为未能履行其职责。(参见 "欧洲反舞弊办公室——历史"）。

欧洲反诈骗局没有起诉权，它被定义为一个行政机构，这意味着其调查只能导致向成员国或欧洲当局提出财务、纪律、行政或司法建议。但它确实拥有有用的调查权力，如现场检查和视察，以及进入银行账户追踪资金流动。它还可以敲开成员国当局的门，包括警察和法官，以指出错误的行为。"比安奇说："这是我们进行行政调查的一套独特权力。(见 "关于OLAF保护欧盟预算的新法律框架的问答"，欧盟委员会，布鲁塞尔，2020年12月17日）。

"直接的影响是，我们知道的东西，我们不再知道"。-埃内斯托-比安奇

有时，这些调查涉及到对最高级别的不法行为进行调查。它最近调查了法国总统候选人玛丽娜-勒庞及其政党挪用数千欧元欧盟资金的指控，而它对今年非法推回寻求庇护者的报告的调查则导致欧盟边境机构Frontex的负责人辞职。(见 "法国检察官研究欧盟反舞弊机构关于勒庞的报告"，路透社，欧洲，2022年4月17日，以及 "欧盟边境机构Frontex负责人在批评声中辞职"，作者Jennifer Rankin，卫报，2022年4月29日）。

欧洲反诈骗局的大部分工作仍然围绕着欧洲的农业补贴，这些补贴长期以来一直是一个争论的焦点，也是欧盟预算中最大的项目之一。在2023-2027年期间，386亿欧元被分配给欧盟农业补贴计划——被称为共同农业政策（CAP）。这一数额被一分为二：2911亿欧元用于欧洲农业保障基金（EAGF），955亿欧元用于欧洲农村发展农业基金（EAFRD）。(见 "让我看看钱。下一个CAP值多少钱？"作者Esther Snippe、Gerardo Fortuna和Natasha Foote，《欧洲时报》，2022年3月31日更新，以及 "欧盟立法者通过共同农业政策协议——但绿色批评者发出警报"，德国之声（DW），2021年11月11日）。

打击农业舞弊

不出所料，CAP是热衷于获得布鲁塞尔每年发放的数十亿欧元的舞弊者的热门目标。事实上，舞弊者已经找到了各种想象力丰富的方法来获得欧盟的农业资金。(见侧边栏 "剔除农业舞弊"）。

农业部门的舞弊案件比比皆是，往往是离奇的，而且，也许毫不奇怪，吸引了高级官员。捷克前总理安德烈-巴比什（Andrej Babiš）预计将在反诈骗局曝光的案件中因舞弊而被起诉。巴比什是捷克共和国最富有的人之一，据称他隐瞒了他对一个度假村的所有权，以获得数百万欧元的中小型企业的资金。(见 "捷克前总理安德烈-巴比什将面临欧盟补贴舞弊案的审判"，美联社通过卫报，2022年3月21日，以及 "捷克共和国将总理安德烈-巴比什的舞弊案移交给欧盟检察官"，作者Emily Tian，OCCRP，2021年6月8日）。近年来，对该系统的滥用，特别是少数有权有势的人的滥用，受到了媒体和政府的强烈关注。(见 "The Money Farmers: How Oligarchs and Populists Milk the E.U. for Millions," by Selam Gebrekidan, Matt Apuzzo and Benjamin Novak, The New York Times, November 3, 2019.)

原文链接：

https://www.fraud-magazine.com/cover-article.aspx?id=4295019615

原文标题：

Europe's fraud frontlines

作者：

By Paul Kilby